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鸳鸯蝴蝶派的代表人物张恨水，以《春明外史》、《金粉世家》、《啼笑因缘》等小说风靡全国，倾倒无数男女。然而，鲜为人知的是，一代文豪张恨水是在江西出生并成长起来的。

　近日，张恨水长孙、北京联合大学教授张纪沿着祖父在江西生活过的地方，完成了寻访之旅。他的最后一站，选择了南昌市十字街。因为，这里曾是张恨水就读的学校——南昌甲种农业学校的所在地。

江西保存了许多张恨水的遗迹

　清明节过后，张纪从北京出发，沿着安徽潜山、安庆进入江西景德镇，再经上饶、黎川、新干，最后一站到达南昌。

　为期半个月的探访，张纪感慨颇深。“没想到江西还保存了这么多与祖父、曾祖父有关的古迹和遗址。”他告诉记者，在上饶市政府附近，政府投资近一个亿修建了张恨水公园，这里不仅有张恨水青年时的全身雕像，有张恨水《我与上饶》这篇散文的石刻，还根据他的作品情景建设了一些雕塑。

　在黎川，张纪探访了爷爷生活读书的故居，还有著名的黎川廊桥，“爷爷在1924年的上海画报上写有《旧岁怀岁》一文，描写了他童年的生活场景，描写了这里的山清水秀和廊桥老街。”张纪说，黎川还残存着张恨水父亲为官一任的故居，还有一条长达五华里的古街道，很完整，那里的人还在古街道中生活，民风民俗依旧。

　位于新干县的三湖镇，是张恨水著名小说《北雁南飞》的发生地。令他感动的是，这里的人们很怀念张恨水，并在江岸建立了“恨水亭”和“北雁南飞”的石雕。

张恨水曾在南昌十字街求学

　南昌是张纪寻访之旅的最后一站。在这里，他特别探访的地方有两处——十字街和南昌甲种农业学校。

　张纪抵昌的第二天，本报记者和南昌市作协副主席杨建葆，应邀一同进行了寻访。杨建葆从小就住在十字街，他告诉记者，张恨水在南昌的居住地有两种说法，一说在十字街，一说在万寿宫，但十字街的可能性更大。“一方面他就读的南昌甲种农业学校位于十字街附近，另一方面他舅舅是一名铜匠，而十字街旧时就是手工艺人的聚集地。”

　居住旧址如今已难寻，但对于南昌甲种农业学校，杨建葆比较清楚。他告诉记者，当年，南昌甲种农业学校的面积有上百亩，规模和影响都很大。上世纪60年代，该校改名为轻化工学校，旧址在今南昌市育英学校。

南昌岁月奠定文学基础

　张纪告诉记者，他的高祖父（张恨水的祖父）是行伍出身，由于在江西任职时间长，后来就将家落户于南昌。1910年，张恨水考入南昌甲种农业学校，开始学习理化课程，并立志留学、科学报国。

　“这是一个用庚子赔款建造的专科学校，有数理化、国学和英文等科目，爷爷在这里读书，国学科目不需要下什么工夫，令他需要恶补的是数理化。”张纪说，那时候张恨水不到16岁，却冒充19岁报考，除了英文勉强可以跟上，数理化则追赶得他头脑发昏，但在那时他依然阅读大量的文学作品。

　“爷爷回忆说，此时他读了《小说月报》，对于翻译的短篇小说很欣赏，知道了许多描写手法，特别是心理描写，这在中国小说中寡有。甲种农业学校和新知识给了他启发，奠定了他的文学基础和对章回小说的改良。”

他的爱情也萌发在江西

　张恨水用五十年的时间，孜孜不倦地创造了一个庞大的文学世界。而在张纪看来，他祖父一百余部中长篇小说构成的文学殿堂，地基是在江西。

　“他不仅出生在这里，而且他青少年时期的大部分历程也在这里。研究家们会注重文人成名的环境因素。有句老话讲，‘三岁看大，七岁看老。’那么他的三岁和七岁都是在江西呀。”张纪告诉记者，张恨水懵懵懂懂的爱情也是萌发在江西，这在他部分散文和小说中可以考证，比较著名的是《北雁南飞》。

生命的最后岁月只讲南昌话

　张纪告诉记者，此次来昌，他还专程拜访了他的表姑等几位长辈，在表姑的回忆中，他了解到一个重要信息——张恨水在生命的最后岁月，只讲南昌话。

　“爷爷聪明过人，对语言有极深的领悟能力，他半生辗转流离，有潜山、南昌、苏州、重庆、北京等地，这些地方的方言他都能讲。”张纪说，据他表姑回忆，1960年夏天，他们家迁来南昌不久，姐弟几个曾到北京去看望大舅张恨水。大舅家的孩子让他们讲南昌话，他们只会讲“吃饭”一词。后来，张恨水就教了他们很多南昌话。

　1966年11月，表姑等人又去了一次张恨水家，那时张恨水已经中风多年，进入了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，开口说的就只有南昌方言。

南昌能否修建张恨水纪念馆

　谈到此次寻访之旅，张纪表示，他早就有一个梦想，沿着祖父生活学习工作过的地方，走一走，看一看，关键是感受，踏着祖辈的足迹走走，这种体验要远远超过从文本到文本的研究意义。

　“我曾经写过一部《我所知道的张恨水》，这部书虽然受到了很多读者的抬爱，但我深知还有很多缺陷和遗憾。目的之二是发现，在轰轰烈烈的城市大建设大改造的浪潮下，还有没有祖父、曾祖父、高祖父的遗迹呢？”

　一同寻访的杨建葆表示，南昌曾是张恨水生长和学习过的地方，对张恨水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然而，江西众多地方都或多或少保存了一些张恨水的遗迹，而南昌在这方面却有所缺失。杨建葆呼吁，能否在十字街修建一座张恨水纪念馆？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段历史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