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徽省张恨水研究会

宋海东

去年这个时节，张恨水之孙、京城资深报人张纪从北京南下来寒舍小聚。打开我书房里装满《啼笑因缘》资料的大书橱，他感叹：“这是座民间《啼笑因缘》博物馆！”张纪兄的谬赞受之愧怍，但我专藏《啼笑因缘》多年，确实形成了些许规模。
1930年12月，《啼笑因缘》刚在上海《新闻报》副刊“快活林”上结束连载，“快活林”编辑严独鹤便与两位朋友联手创办了三友书社，推出单行本《啼笑因缘》。书为单函3册，定价两元六角，封面为浅红底色，右下角是位含睇浅笑女子的娇美面庞，左侧缀有一条似花似鸟的装饰图案，精美绝伦。书中附录有张恨水的西装照和明星影片公司拍摄中的电影《啼笑因缘》剧照。2010年，我得到了该书的初版本，只可惜缺函套。两年前，某旧书网有出版于1931年2月的三版本拍卖，函套完整，各册书品上佳，被志在必得的我拿下。另收有一套1937年5月出的第13版，书中文字无大的变化，但6张电影剧照全部更换了，价格也跌至小洋八角。

1933年2月，三友书社又推出《啼笑因缘续集》，我虽有藏，可惜封面残破，遍寻品相上佳者不得。无奈之下，买了册次月所出的再版本弥补缺憾。
三友书社正续集合刊的单行本初版于1935年1月，为四卷本，基本上保留正集3册和续集1册的原有版型不变，拼凑在一起统一定价合售而已。这套初版本我至今仍未得手，但拥有该书社的另外3种版本，分别为1941年3月的第15版（为四卷本）、1947年5月的第21版（改为两卷本）、1948年10月的第22版（亦为两卷本）。
抗战年代，成都百新书店也曾出版《啼笑因缘》正续集合刊，版权页上注明为“1944年11月蓉一版”。就在不久前，我从本地一位书友手中得到了这一罕见版本。
以上均为民国正版书。寒舍藏有一种1933年1月再版的《啼笑因缘》，版权页上少了出版单位，为单册本，封面为一对镜梳妆的摩登女子，远不及三友书社版本精美，应当属于盗印本。我手头还有一种《啼笑因缘全集》，共3册，无版权页，无法得知出版方和出版年份，只知晓系广州某书局翻印。另有一种盗版本盗得堂而皇之，颇为奇葩，这便是1932年7月出版的《啼笑因缘的批评》。该书是由一位名叫朱通孺的教书先生写了两三万言的点评文字，与原著混搅在一起，交平化合作社作为“明月清风斋丛书之五”出版。为此，张恨水曾与朱通孺在媒体上大打笔墨官司。
仅据以上资料，《啼笑因缘》正续集在民国年代便至少有40余种版本，确实是不折不扣的民国第一畅销小说。
当代出版的《啼笑因缘》单行本中，大陆的有30余种，最珍贵的是通俗文艺出版社1955年10月出的初版本。当时印量虽有1﹒25万册，留存至今的却不多见。此外，北岳文艺出版社1993年一版一印的《张恨水全集》中的《啼笑因缘》，是全集的大缺本，网上精装本标价300元，且不乏买家。由于我在20年前便已购置精装本和平装本的《张恨水全集》各一套，今天已经不用再花这冤枉钱了。至于其他新中国版本，因出版年代较近，旧书摊上和网上书店不难寻觅，我已搜罗殆尽。
港台地区版本收有4种，分别由香港百新图书文具公司1960年3月、台湾河洛图书出版社1978年12月、台湾“国家”出版社1982年4月、台湾联合文学出版社2011年2月出版。河洛图书版和“国家”版均为硬精装，开本阔大。联合文学版尽管是平装，装帧精美程度不亚于任何一种大陆版本，全书以环衬包靳口封面，封面设计处理为大面积留白，加深蓝腰封装帧。腰封集毛泽东、张爱玲、钱锺书、茅盾、老舍等名人对张恨水作品的评赞，颇为招眼。

缩写本仅一种，由新世纪出版社1993年1月出版，把原文30万字压缩到8万字，且不复为章回体。
改编本我也收藏了一些。
较有份量的是上海三一公司1935年8月初版《啼笑因缘弹词前集》（上、下）和莲花出版社1936年6月初版《啼笑因缘弹词续集》（上、下），均由陆儋盦改编，厚厚四大册，共计92折。这两部书最大的特点是广告多。前集不仅有多张广告插页，每页正文的天头也挤满小广告。续集更甚之，每页正文连天头带地脚全是小广告。我大致统计了一下，4册书居然做了近两千个广告，满纸铜臭。据说当时上海有闲阶层每进剧场听弹词《啼笑因缘》，无不手持是书一卷，边听边读，艺人稍有差错，必喝倒彩。弹词版《啼笑因缘》还有一种姚荫梅的改编本，我书橱中摆放的是上海文艺出版社1988年6月的初版本。海上文人戚饭牛当年也为蓓开唱片公司编写过弹词《啼笑因缘》唱片脚本，脚本出过小册子，只可惜我在册子上没有找到版权页。
戏剧版本较丰富，有十来种，既有京剧、评剧、曲剧、琼剧，还有一种南方戏，大多为油印本甚至手抄本。评剧版的改编本也有一种铅印的，由辽宁人民出版社1957年9月初版，上有天津市京剧团资料室专用章两枚。
连环画版本已收3种，一为上世纪30年代由上海书局印行，为石印本；一为中国戏剧出版社1985年5月出版的戏剧连环画，系根据北京燕京评剧团演出本改编、拍摄；一为中国致公出版社2001年4月出版，绘画作者为中央美院著名教授刘国辉。

家中与《啼笑因缘》有关的藏品，尚有各种续书、翻案书、报刊、影视剧画册、戏曲节目单、唱片、影碟、烟画、照片等，容待他日细言。

我珍藏的《啼笑因缘》版本